2010年3月28日星期日

「志明與春嬌」的精神依賴

臨近sem中,總算打開了忙的序幕。星期天仍然是要出外吃一個令人飽滿的晚餐,才能推動人面對新的一星期。咖啡因的影響,思潮湧現,是時候寫一寫「志明與春嬌」。

也不是因為沒有機會嘗試煙草,單純因為我怕死。自小體弱多病,連煮食的煙都會氣喘,實在想不到甚麼原因「貼錢買難受」。小時對煙民是仇視,長大了才明白有種困擾,需要短時間去排解,煙倒是一個快速的逃逸方法。精神依賴,其實跟喝咖啡沒有甚麼分別,只是對旁人造成的騷擾大大不同。

全面禁煙對於我這些弱人來說,自是大受歡迎,可彭導以此拍成小品,卻是一樣的怡人。(當然,在戲院內,我是感受不到那股煙味。)沒有煙民的共鳴,實在難以了解,在「打邊爐」的過程pick-up的girl,又何以若即若離?或許,當大家要離開各自的comfort zone時,原來彼此的距離,比想像中遠。

與上一作品「破事兒」比較,故事和男女主角實的欠缺描寫。愛情的感覺如煙,卻是平淡之中欠缺細膩。彭導的風格依然,就是淡淡的少了一個高潮,比「破事兒」更「破」。說故事,果然仍走不出起承轉合。

說起「說故事」的形式,想起俄羅斯學者Vladmir Propp,在20年代做了一個不通氣的研究,將一切對故事的幻想都打破了。他分析俄羅斯的童話故事,發覺故事都離不開一個定律:起首->分離->觀察身邊事->出現敵人->掙扎->敵人消失->獎勵->達至平衡。敵人、獎勵都不一定是人類,也可以指是一種價值。離開了這個形式,我們就感覺故事不完滿。

細心一想,每每的故事(特別是愛情故事)也離不開這定律。可人卻不斷的對故事充滿期待,如「志明與春嬌」,換了個煙民愛情故事,又成為「新鮮」。

反正就是定時定候吸一口「故事」,要叫生活變得精彩。

2010年3月26日星期五

「夏日的麼麼茶」的文化工業

難得一天的假期,和小菲吃了一個免費午餐。陽光普照,特別想去沙灘。說起沙灘,竟然說起了「夏日的麼麼茶」。多得有線電視不時重播,我兩竟對這齣愛情小品電影,留下深刻印象。重點是,我兩非常認同陽光與海灘的浪漫,最好還是有個美男(小齊?!)唱一下情歌!

「對面的女孩看過來」、「浪花一朵朵」、「快樂不快樂」,歌詞也差不多背了出來。

我們斷定,那種情調,就如電影般,令人如癡如醉。


2000年的「夏日的麼麼茶」上畫的時候,我只有十四歲,那懂甚麼文化工業?只懂投入劇情,把沙灘、美男、結他全收進小小的腦袋裡。當年套票房勁收2100萬,帶紅了拍攝地點樂浪島,也令任賢齊的country songs打進了香港市場。

愛情小品可說是文化工業裡最賺錢的其中一員,不用極大的製作,寫個簡單的起承轉合,找個靚仔、靚女、靚景,基本上已贏了一半。所謂的「文化工業」,其實是由德國法蘭克福學派阿多諾(Theodor Ardono, 1903-1969)提出的。他認為媒體製造出來所謂的「大眾文化」產物,如電影、音樂等,皆是計劃製造出來,而目的單純是為了刺激消費而從中獲利。作為消費者,我們不知不覺接收了資本家設定的「意識」(如沙灘代表愛情),也不知不覺地被吸引去加強消費(到外地旅遊)。事實上,自從「麼麼茶」上畫之後,前往馬來西亞樂浪島的遊客不住上升,酒店的價格亦隨之加價,大大促進當地的旅遊業。(如此清楚,是因為我剛剛也surf過一次!很想去啊!) 我們不是阿mi般有個海灘需要出售,也不是如小齊一般是個玩世不恭的青年才俊,只有努力工作,賺錢去外遊過一個「浪漫」的假期。

明白了是這麼一個「愛情毒藥」,卻仍然死心塌地地樂在其中,正是文化工業之威力。近年怕票房不穩,紛紛有電影拍續集。「夏日的麼麼茶」也事隔十年,也於今年開拍第二集了,說的是兩人的婚後生活,當然就是說不是happily ever after,也當然最後還是要happily ever after。其實劇本真的不是重點,怕的是經歷10年歲月的兩位主角,還是夏日的麼麼茶嗎?

2010年3月22日星期一

大學的價值

到了學士的最後兩個多月,談起大學價值起來。一班老師都興致勃勃的發表意見,一邊讚揚中大的人文精神的傳統,一邊旁敲側擊的論校政。他們慨歎,中大成為香港最後一間「校長由民選變成委任制」的大學,只可幸仍有一班小數教職員願意捍衛「大學價值」、組織工會、成立教育關注組。他們痛心疾首,高層將大學教育變成產業,講求成本效益。在他們的理想中,人文價值才是重心,學術自由無可退讓,深信「大學價值」需要進一步深化討論,因為「價值」才是教育的重點。


不過,大家所謂的「價值」,或許也是則重人文精神的「價值」,與那些高層的「價值」只是觀點與角度不同而已。

即將畢業,感受特別深。

毫不否認,這幾年大學開闊了我的眼界,我遇到很多啟蒙老師,也作了不同的嘗試,同學之間的討論不算熱衷,但也有探討的時候。可那種「追求價值」的「後遺症」,也就是面對現實的恐懼,和一無是處的感覺,已去到縈繞不散的地步!稜角依然的多,不是一件工作的好材料,其實,很怕找工作會「洩底」。讀理科的我,其實很愛科學,常常覺得自己選錯科。不斷問自己:這四年,是白過嗎?

那些那謂的「價值」,在面對現實之時,我真的有懷疑「價值」有多重要?行政人員怕中大被邊緣化,其實也很合理......至少,是合理的「憂慮」啊!如此否定了他們對大學的「一片苦心」、否定他們的「價值」,其實並不合理。


很認同校友阿東的說法,說「價值」不在乎談論,更重要是實踐出來。你可以感覺自己「價值」祟高,他也可以有自己的顧慮,大家既然都是關心中大,接下來的問題應是如何在意見中取得平衡。

記得兩年前訪問校長劉遵義,從中大鬧到滿城風雨的話題說起,由情色版到校園發展,當年感覺學生報一面倒攻擊校政,倒是沒有聽過校長現身說法,<<大學線>>應該為中大人、為公眾梳理好一個故事來。作為一個編輯,我非常肯定我是有一定的偏見,今日再閱文章也非常肯定,我已將我眼看的校長,表達出來:他就是完全不講「人文精神」的校長,他說效益、講賺錢,他一意孤行、我行我素。在一個籌找經費的角度來說,他可說是一個十分成功的校長,但對於中大人來說,他帶領中大的方針,可說是一個錯配。

老實說,我不相信,每一個中大人也注重「價值」遠高於「大學排名」,也不相信,所謂的「價值」就能否定大學運作的經濟考量。我想做的,就是將「這麼一個校長」展示出來,你喜歡與否可自行決定。

結果,<<中大學生報>>指責我們淪為校長喉舌,還說我們經驗尚淺,被人「利用」也不得而知。當時大部分也叫我一笑置之,可如果那天我選擇發起筆戰,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「價值討論」。世上的言論自由,不是「順我者倡,逆我者亡」,「gut屎」不是應該在報導上強加於人身上。

那天的控訴,其實是一種「價值欺凌」。

這種欺凌,不應出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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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是一個新亞人,但於人文館度過幾許寒暑,也多少對「人文精神」起了祟敬,儘管「中庸」依然是我一直的看法,臨別校園,好好看看新亞校歌,思想價值與現實,堅持與妥協中間,其實有甚麼。

山巖巖,海深深,地博厚,天高明,人之尊,心之靈,廣大出胸襟,悠久見生成。
珍重珍重,這是我新亞精神。
珍重珍重,這是我新亞精神。

十萬里上下四方,俯仰錦繡;五千載今來古往,一片光明。
十萬萬神明子孫。東海西海南海北海有聖人。
珍重珍重,這是我新亞精神。
珍重珍重,這是我新亞精神。

手空空,無一物,路遙遙,無止境。
亂離中,流浪裡,餓我體膚勞我精。
艱險我奮進,睏乏我多情。
千斤擔子兩肩挑,趁青春,結隊向前行。
珍重珍重,這是我新亞精神。
珍重珍重,這是我新亞精神。

(MONDAY.COME乃由JLM教授發起,在中午時間,相約師生聚頭對話。)

2010年3月19日星期五

「感官世界」的愛情

那個星期一的課堂,大概大眾也期待著。

四級禁片、director-edition、日本導演大島渚多年來最劇爭議性的電影,這早上,有專程來參與「集體睇四仔」同學,顯得特別亢奮。1976年作品,男女性器官也出齊了,幾乎場場戲也是性愛場面,毫無疑問的「打真軍」,異常的性愛場面,挑戰當代的尺度。

電影以30年代真人真事為藍圖,男主角阿吉在酒館遇上女侍應sada,旋即搭上,展開一段情慾之戀。sada由被動轉為主動,到最後控制阿吉的行為,禁止他與其妻子相好,以刀相脅逼他與年過七旬的女人交合。為了滿足彼此的需要,他們研究出「勒頸」增加快感,結果搞出人命,sada大刀一揮(真的用大刀呀!),阿吉的人留不住,陽具也與她常在。

三十多人,晨早9半,有的一邊咬早餐、一邊看那對癡男怨女交歡,其實還實是有趣,特別是大家驚訝的反應,和早餐引來的怪聲(以為男同學「被激動」了)。最搞鬼還是大美當,刻意將音量較少,以免嚇壞經過的清潔阿姐,好像我們所作所為不見得光。到了大刀揮動的場面,還是出聲按停dvd說受不了。至於我這個從沒看過色情片的小姐,開頭還吃吃的笑,見到阿吉真的塞雞蛋進sada下體,真的忍不住尖叫起來!救命呀!是真的塞進去了!沒有借鏡的!(尖叫一輪,sam即分享他於泰國看「真人騷」,也有如此一幕,塞了進去,再「逼」出來,說自始對女人有恐懼!)

如果色情片的定義,是單純挑起人情慾的話,「感官世界」應該不是色情片。或許交合鏡頭太多,看到後期已經有點累(有男同學睡著了!太誇張了吧!),更有同學指,這片可收阻嚇強姦之效!我只覺得,如果以性愛的角度看這戲,實在看不出甚麼脈絡來。

當然,不少的影評家,會將電影分析成一種當代人對現實的逃避與釋放。他們拿著阿吉與士兵走向相反方向的那一幕,斷定阿吉因為對日本軍屢次出兵打仗的無奈,唯有沈澱於sada的性愛遊戲中超脫,而斷定那套是反戰片。

亦有不少影評家,將sada主宰整個性愛遊戲,而詮釋為女權的釋放。女人不再在性方面,處於被動,成為弱者,更可主動在性愛上充滿要求。以性控制一個男人,不論男人多累,還可以繼續要求。

不過個人認為,不同的大論述之下,「感官世界」或許只是一套簡簡單單的愛情片。性愛鏡頭在一般愛情片也缺席(chick-flick要你哭,不是要你大動神經) ,「感官世界」的犯禁,與愛情片的「純真」論述相違,最好保持距離。但事實上,說到尾,他們兩人之間的愛,不單以性去宣洩,也是彼此之間的交流。

難忘阿吉被sada不斷「苛索」時看著sada的表情,那種憐愛的眼神,那難道不是愛情嗎?sada為了滿足,打醒自己的男人,阿吉仍對著深愛的女人微笑,「這身體是妳的了,妳愛怎麼辦就隨妳吧。」絕不是變態。「不過,要勒緊,不要放手,放手後很痛苦。」面對人生的無奈,他寧願死在「溫柔(暴力!?)鄉」中。

uncoventional的性愛,卻有著一個conventional的悲劇:面對人生的無奈,你可以選擇逃避,像阿吉無法改變戰爭,sada無法得到愛情的滿足,他們以性愛去填補。最後呢,阿吉只有死才脫離痛苦。sada透過性她得到操控阿吉的權力,最後又因性愛,令她失去阿吉。割下阿吉的陽具又如何?身體沒有靈魂,只是一片肉而已。

若以sada角度看女性,似乎也不是對於女權有多大的肯定。sada到了後期,近乎一個瘋婦,一個追求性愛得到滿足的女人,最後淪為瘋癲。儘管那件紅衣多艷麗,衣履底下,還是一個追求性的奴隸。追求性就沒有好下場?其實還是父權啊!

結語

愛情以性換愛,他們最後沒好下場。排除萬難,不理外界閒言閒語,最終也是苦了自己。感官滿足到一個極限,還是要回歸現實。問世間情為何物?閏房之秘不再神秘又是否愛情?反轉豬肚就是屎?性的極至,不是歡愉,而是痛苦,萬物也逃離不過一個限制。人生虛幻,為世所逼,連愛情都捉不住,還有甚麼可以操控?

感官世界,走不出感官的愛情。